杨永信的网瘾电击疗法为什么能横行十年?
他 2009 年被送进网戒中心,为了躲避电击,他们什么都可以做,有人试图从楼上往下跳,有的女生在所有人面前讲述自己第一次性经历,以获得减圈(集齐 5 个圈就被电一次)的机会,而加圈的可能,根据盟友的体验,来自对眼神、暗号,柜子没擦干净,交往过密,剩饭剩菜……有时候甚至你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,就被通知加圈。 身体的疼痛、语言的侮辱都算不上什么,假装感动、假装“改邪归正”,“只要能让我不被电,无论怎么样都好”。 因这段痛苦的经历而产生在家长与孩子中间的隔阂复杂又纠葛。网戒中心可以离开,杨永信可以反抗,但父母是永远的软肋。 《新闻调查》记录了几年前唐博被强迫入院的情景,此后,每隔一段时间,视频都会被翻出来讨论一番,截图反复提醒着唐博和父亲这段往事。 唐博告诉搜狐后窗的记者,在截图广泛传播的时间里,自己的弟弟打来电话问“哥哥,你没事吧?我怕你难过。”唐博认为这是父亲问不出口而让弟弟转达的话,弟弟还说:“不知道怎么了,爸爸哭了。” 唐博说:“男人之间不需要言语表达,我一直都没怪过他。” 但大部分人并不是像唐博一样幸运。已经离开网戒中心9年的蔡智并没有在后来的时间里把自己的伤口舔舐好,他尝试过几次自杀,开车到另一个城市,为自己买了碳,在酒店开好一个房间。 他和父母仍然在无解中生活,甚至已经放弃寻找解答。 杨永信是家长们的救世主也是独裁者,他们也为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付出代价,无法逃出杨永信的阴影和统治。 蔡智和父母住在一起,但不一起吃饭,不沟通,双方都拒绝提起和杨永信相关的事情,他以一种相似的冷漠来反击回去。 “当时你们把我送进去,那你们老了之后我把你们送进养老院就好了,我必须履行一些法律上的义务,但除此以外,更多的东西就没有了。” 蔡智对这种冷漠不抱有遗憾,也对恢复友爱不抱希望,连道歉也不想要,那是道歉也无法弥补的伤害。 16 岁时感受到的背叛至今,让蔡智很难开启新的亲密关系,如果一个女孩知道你进过精神病院,你觉得她还会和你在一起吗?” 蔡智把网戒中心看成自己梦想终结的地方,9 年之后,他又自己去了一次。他觉得这个地方教给他的就是,“当你要被电的时候,与其哆哆嗦嗦把自己吓得半死,不如赶紧电完。” 有人在离开网戒中心之后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人生,但仍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和父母的关系以及这段往事;有人长期处于精神疾病带来的痛苦中,被抛弃,不被信任的恐惧也占据了后来的生活;有人将自己的人生和网戒中心捆绑在一起,去讲述,去反抗,与此共生。 在《新闻调查》里,柴静问一位家长:“如果孩子是出于恐惧而服从,你觉得也是变好吗?” 那位爸爸说:“他要能恐惧一辈子,也不算坏事。” (文中接受采访的孩子均为化名)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:偶尔治愈(ID:to-cure-sometimes),作者:朱小可。 (编辑:南京站长网) 【声明】本站内容均来自网络,其相关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,不代表本站立场。若无意侵犯到您的权利,请及时与联系站长删除相关内容! |